“明欢,住手!”骆修远着急地站起身。
薛槐死时他没能阻止沈明欢,这次不能还坐视这人铸下大错。
廖辽和鲁沛,再怎么罪恶滔天,合该千刀万剐,也不能死在沈明欢的手里。
鲁沛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目光紧紧盯着剑锋,瞳孔因为恐惧骤然放大。
他咽了口唾沫,勉强自己笑了笑,艰难地说:“你不敢杀我,你要是因为均田制杀了我,就是与天下富绅作对,那你又能活多久呢?”
似乎这话给了自己勇气,鲁沛抬头,目光越过沈明欢看向陈骁宇,“大人,你又何必为他卖命呢?沈明欢要将田地分给贱民,你就算为他舍生忘死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什么都没有?”
土地对于大祁人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没有什么比农田更能为他们带来安全感。参军也好,做官也罢,再不济从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自己的家族置办尽量更多的田产。
所以沈明欢如果想实行均田制,何止是和富绅为敌?他是在和天下人为敌。
陈骁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沈明欢抱拳:“主公,请让我为你执剑!”
“你住嘴。”骆修远心急如焚,而陈骁宇还在捣乱,他顿时更加急切,唯恐沈明欢真的被带坏,起身就打算走下高台,“明欢,把剑放下!”
也许是骆修远的态度给了鲁沛底气,他认定自己已经安全了,正要想个说辞给沈明欢递台阶,好让这件事赶紧过去。
沉吟时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寒芒闪过,接着便是喷溅而出的鲜红。
鲁沛有些迷茫,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剧痛,他垂下头,发觉自己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你……为……什么?”临死关头,鲁沛居然意外地觉得自己没什么恨意,反倒是充满了疑惑,“怎么……敢?”
多奇怪啊,说这人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吧,他偏偏又有一身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可若说这人为了大祁鞠躬尽瘁,他分明又钳制了皇帝,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去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