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分列两侧, 俱皆敛容屏气, 神情肃穆。他们注视着沈明欢一行人走进,上下打量的眼神带着傲慢与不屑。
九阶高台堆叠, 金石美玉衬托,让其端坐在宽阔龙椅上的人更显得威严不可攀。
他们平日里也不这么端着,怪累的, 主要是为了给这位将来要在燕国为质的太子以及这群使团一个下马威。
其实这种威慑的行为对强国来说很正常,谁都想在后续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他们通常也愿意在前期花点时间巩固威望。
但更重要的是, 能够亲眼看着他国皇室与使团在自己的国家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实在很有成就感。
沈明欢对此表示理解,不过如果被当做笑话看的是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燕帝已年过半百, 以如今人均五十的寿命,这个岁数已经算得上高龄。岁月如刀, 在他身上雕刻下痕迹,让他变得苍老,也让他更加锐利。
绣着金龙的玄色朝服繁复庄严,隔着冕旒,燕帝的神色面容不甚清晰, 也就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交头接耳。
聂时云见沈明欢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只好咬咬牙上前一步。
“雍国使臣,奉大雍皇帝令, 前来商讨两国邦交事宜。”
躬身长揖,不卑不亢,行的是极端正的宾礼。
他们非燕国臣民,自当无需跪拜。
按照礼仪,燕帝此刻应该拱手还礼。
不过强者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燕帝既不回礼,也不叫起,使团中人除了沈明欢便只能保持着这样一个有些难受的姿势。
内侍斥骂道:“放肆,拜见我朝圣上,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