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陛下,这不合规矩。”聂时云直起腰,面无惧色,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他们是代表大雍出使,要是跪了,大雍的脸面就没了。

队列中央有位文官出列,言辞尖酸道:“在这片国土上,我燕国的规矩才是规矩。”

他谄媚地对燕帝弯腰见礼,而后侧过身,洋洋得意地讽刺:“雍国太子,你对这规矩有不满吗?”

沈明欢瞥了他一眼,下一秒脸色苍白,身形摇晃,忽而侧头慢悠悠呕出一口血来。

聂时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搀扶住他,“殿下!”

沈明欢不是很喜欢肢体接触,他拂开聂时云的手,不急不慢地理了理衣角,“孤自幼体弱,贵国这么大阵仗,是想置孤于死地吗?”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除了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唇角残留的血,单看站着的风姿气度,可半点没有孱弱的样子。

那官员被惊得倒退两步,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这是装的!”

沈明欢当然不能死在燕国,更不能死在这大殿之上,否则雍国皇帝即便胆小如鼠不敢出兵,朝廷重臣们都不能允许这盟约再持续下去。

更何况还有缙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官员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缙国一定会借此机会搞事情。

“哦。”沈明欢慢吞吞道:“那你也吐一个?”

官员脸色青了又白,嘴唇张开又合,似乎真打算努力吐些什么。

沈明欢倒退两步,嫌弃的表情十分明显,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燕帝,长叹一口气,不知夹杂了多少怜悯和同情。

燕帝:“……”

燕帝后悔了,留这么多人“招待”沈明欢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朕不曾想,贤侄的身子竟弱成这样,人之生,以气血为本,贤侄如此,怕是有碍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