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句豪情满怀的誓言,被他说的像是讨好。
聂时云冲着南怀瑾笑得乖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如果我此行能对淮西受难的百姓有一点帮助,那就都值得。”
南怀瑾目光挣扎而犹豫,但他是个很果决的人,并没有迟疑太久。
从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给他思考,他也从来没机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全是两难,全是错误。
全是愧悔。
他以手指在虚空中作画,“这是雍国疆域,淮河贯通淮西三省,自西北至东南,经由淮南入海。能把粮食全都淹没的大水不可能凭空消失,去岁淮南三处决堤,朝廷尚未拨款修补,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怀瑾无力地叹息一声,“退一步说,即便淮南知府无需朝廷帮助,自己修好了决堤处。水位上涨,无论如何也该上个折子——也有可能他写了,只是事情不大,所以未在朝议时提,你不知道。”
但这种可能性太低太低。
聂时云捂住脑袋,“你的意思是,淮西三省知府谎报?”
他为这欺君的举动惊悸了一瞬,很快又开心了起来,“这不是挺好的?至少说明百姓无事,也不会饿死了。”
南怀瑾又叹了口气:“没这么简单。如若无灾,遇难的上千人在哪里?粮食没事,朝廷又免了赋税,那多出来的粮食又会被送去哪里?这么大的谎报与欺瞒,真的是小小知府有胆量做的吗?”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声音放的低且浅,不知是想劝聂时云放弃,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有更坚定的信心。
聂时云没他这么凝重,哪怕知道背后隐藏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他也还沉浸在淮西无灾无伤亡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