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青眼也不抬,“一刻钟。”

聂时云瞪眼,“什么意思?”

何太医慢悠悠整理药箱,“他的意思是,一刻钟之后,沈明欢喝完药,你们才能进去。”

直呼姓名是一个不算礼貌的行为,通常用于关系极好的同辈,或是长辈称呼晚辈。

若是下属这么称呼自己的主君,简直近乎冒犯。

随青默默低头,装作没听见,心想何太医这次是真被公子气得不轻。

谢知非有劝沈明欢喝药的独特方法。

一刻钟后,沈明欢含着蜜饯,双眼无神地半靠在床上,瞧着比没吃药前病得还重。

谢知非犹豫片刻,以手覆额,指尖触到一片如火般灼烫。

他一时惊悸,“怎会还不曾消退?”

“谁知道呢?”沈明欢安慰他,“可能是何太医医术不精吧。”

何太医正巧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

沈明欢眼神漂移。

“好,你很好。”何太医都气笑了,“你可别后悔。”

随青默默退了一步,挡住大门,何太医气得连“沈明欢”都不叫了,他真怕对方撒手不管。

沈明欢听到这句不伦不类的威胁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子正,你盯着他,他一定会给孤的药里放黄连!”

“是是,我盯着,我亲自煎药,绝对把黄连都挑出来。”谢知非哭笑不得,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伤过病过,知道高烧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可沈明欢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