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时云觉得雍帝吵得很,他把对方的龙袍撕下一块揉成团堵住嘴,然后问那两登斑白颤颤巍巍的太医署长:“怎么样?严重吗?”宫中的伤病严不严重与伤病本身无关,可太医署长冥思苦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聂时云究竟是在暗示他说严重还是不严重。没办法,他只好实话实说: “严、严重。脉象沉迟而无力,为脏腑亏损,气血阴阳不足……”
听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很严重。聂时云抓耳挠腮,又忍无可忍地转身踢了雍帝一脚。
聂舸眼皮一跳: “聂时云,那是陛下!”
“祖父你别管。”聂时云摆了摆手,“怀瑾要是有事,管他是不是皇帝,都死定了。”他可看不出太子殿下与雍帝有什么父子情深,相比起来,南怀瑾都更像是殿下的儿子。毕竟只要他说起南怀瑾遭受的非人待遇,殿下的表情都会变得很可怕。
南怀瑾:……
他觉得应该是聂时云误会了,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要。
外面的呼喊声突兀停下,就连战败的皇宫侍卫都被强行堵住嘴,唯有风兼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不多时,车轮轧过石板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马蹄声清脆悠然,仿佛穿过的不是刀剑与鲜血遍布的皇宫大道,而是正步于山间小路赏景。
这变化委实太过离奇,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心下稍沉。
刚结束一场大战,身在寸土寸金、处处珍宝的皇宫,这些士兵竟没有一个人擅动,甚至还能保持绝对的安静。令行禁止,那位公子对军队的掌控力居然这么高吗?雍国败得不冤啊,只是这天下,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帝王之才?
马车者华,连那挡风的幕帘用的都是上好的绒聚,不紧不慢地停在了台阶外。
从来没有车架能行驶到这么靠近大殿的位置,看起来如果不是被台阶挡着,驾车人甚至想一直驶进大殿内。随青快步上前将幕帘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