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
“你是怕寒玉伤身?”舟明猜测,“划一道结界隔绝寒气就是。”
非寂直接扭头往他屋里走。
舟明扯了一下唇角,只好跟着去了,天边晚霞得了灵力,仍旧卖力地亮着,一直到亥时才渐渐失了色泽。
舟明又一子落定,无奈道:“帝君,你又输了。”
“舟明仙君棋艺高超,令人佩服。”非寂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舟明啧了一声:“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怕就怕某人心不在焉,我胜之不武。”
非寂抬眸,盯着他看了片刻,掌心雾气一荡出现一颗果脯,淡定地放入口中。
“我记得你先前从不吃这些东西。”舟明来了几分兴趣,“难不成是情毒改变了你的口味。”
“情毒没这么大能耐。”非寂淡淡道。
舟明眉头微挑:“那谁有这么大能耐?”
非寂不语,又凭空拿出一颗果脯吃了。
舟明气笑了:“帝君,吃独食不好吧?”
非寂一脸坦然。
舟明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一挥衣袖便有盘子从里间门飞出来,恰好落在棋盘上:“我也有。”
非寂随意扫了一眼,看到挂着糖霜的果脯后眼神一冷:“哪来的?”
“自然是流景……”舟明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房门还被摔出哐当一声。
他一脸莫名,拿起一颗果脯送进右边袖口:“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流景也想问。
本来走的时候非寂还高高兴兴,等她回来找他解锁时,又开始阴云密布了。
流景看一眼旁边的狸奴,用眼神问他发生了何事,狸奴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
正当两个人眼神交流时,非寂缓缓开口:“狸奴。”
“卑职在。”
“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狸奴和流景同时看向桌上有且仅有的一包果脯,又一次用眼神交流。
狸奴:是你惹了帝君啊。
流景:我没有啊!
狸奴:不管,你负责哄。
流景:……
狸奴拿着果脯果断离开,将烂摊子丢给流景。
流景走到非寂面前:“帝君,那个……你心情不好?”
非寂闭上眼睛,不愿与她说话。
流景清了清嗓子:“是因为我吗?”
“本座没有召你。”非寂几乎与她同时开口。
流景眨了眨眼睛:“我来找你解锁。”
非寂睁开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座不解。”
“帝君明示,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惹您不高兴了。”流景无奈。
非寂周身气息愈发冷凝:“下去。”
“帝君……”
“下去。”
得,今天又是解锁失败的一天。流景心里长叹一声,只好转身离开。
天边晚霞早已消失,屋里没有点灯,夜明珠也缩在角落不敢亮起,整个寝房都被黑暗笼罩,非寂独自坐在桌前,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咚咚敲响。
非寂闭上眼睛,只当没听到。
然而敲门的人不识趣,又敲几声后笑道:“你若再不开门,我便闯进去了。”
“你可以试试。”非寂到底开口。
舟明推开门便啧了一声:“怎么这么暗。”
话音未落,屋里便亮如白昼。
“有事?”非寂抬眸。
舟明旁若无人地走进屋里,随意给他搭了搭脉:“脉搏紊乱,看来是气得不轻。”
“你来就是为了给本座诊脉?”非寂将手抽走。
舟明笑笑:“倒也不是,谁让你不告而别,你那属下和流景离开无妄阁时,又是一个个面色凝重,我怕你出事,便过来瞧瞧。”
听他提起流景,非寂眼神微冷。
“所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火。”舟明好奇。
非寂扫了他一眼:“关你何事。”
“脾气真差,”舟明摇摇头,掏出几颗果脯给他,“来一颗甜甜嘴儿吧,说不定心情好点。”
这个时候拿出果脯,跟挑衅有什么区别?非寂眯起长眸,不悦地看向他。
“看什么,我可不像某人,只会吃独食,”舟明笑了一声,“就剩这几颗了,你若觉得不够,我再去流景那院子里偷一些。”
“再偷?”非寂敏锐地抓到重点。
“不问自取,可不就是偷么,”舟明一脸无辜,“别这么看我,谁让流景小气,特意买来待客的东西,偏偏藏起来不给人吃,我这人吧又天生反骨,她越不让吃我便越想吃,昨夜便趁她和舍迦不备,悄悄拿了一些。”
非寂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撕破虚空离去。
舟明淡定坐在桌前,倒杯茶尝一口,从袖子里掏出小姑娘:“这里的茶偏甜,你应该喜欢。”
小姑娘睡眼朦胧地看他一眼,喝了口茶又趴在他掌心睡了,舟明轻笑一声,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是珍视。
深夜,狸奴本来已经睡熟,突然一个翻滚化出方天画戟,怒喝一声往床边劈去,然而动作刚进行到一半,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连忙丢掉武器下跪:“帝君,您怎么来了?”
“我的果脯呢?”非寂问。
狸奴无言片刻,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包果脯,非寂接过后检查一番,确定一颗没少才收起来。
“……卑职想到帝君可能只是置一时气,便没敢扔。”狸奴小声道。
非寂沉默一瞬:“做得好。”
狸奴难得被夸,耳朵立刻动了动,还没等他表达高兴,非寂已经消失不见。
……所以帝君特意来一趟,只是为了要回果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