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最后在我被呛得泪眼迷离的时候,救我出去的不是任何别的人,而是真正舍己为人而不求回报的好人——消防员。

那个消防员大抵是个新兵,他见我一被救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以为我是吓傻了,拽了一条毯子给我披上,用湿纸巾擦我脸上黑灰的污渍,安慰道:“没事了,想哭便哭出来吧。”

我裹紧毯子,只是咬了咬唇。

消防员又说:“一会儿麻烦你留下做个笔录,听说是有人纵火,我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困在里面。”一转头,他又冲进了火里。

周围一片哭喊或是哀嚎的声音,车马、人群、窃窃私语、警笛、尖叫、争吵、水声。

此刻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做什么笔录,我只想离这场闹剧远远的,于是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感觉腰上一疼,好像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被烧伤了一小块。

这疼痛,直达大脑,是一整天的遭遇下来后,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再次睁开眼睛,是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芳姨在床头照顾我,一看见我醒来,连忙问道:“啊呀,少爷醒了,渴不渴?有没有不舒服的啊?老爷太太有些忙,等空了就会来医院看你的。”说完站起来给父亲和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子,滴答滴答的药水顺着胶管流进身体里,一切都在告示着生命的脆弱和坚强,矛盾而存在。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有一个保姆在我身边,以前奶奶还会心疼我,现在好了,连奶奶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