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了吗?”
路凛洲半撩起眼,黑眸深沉一言不发,病房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吊瓶的滴答声响。
裴煜想了想,打算陪人陪到底,顺便监督,以免前功尽弃。
路凛洲坐在病床边缘,裴煜便在他身旁坐下,也看向窗外。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裴煜徐徐开口,“但我感觉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轻松很多,你也别想得太多了。”
路凛洲适时引用余勤的幽默,蔑然冷嘲:“除了吃就是睡,能不轻松?”
夜半时分,裴煜的脑子有些钝,心里话直接顺着舌头溜出来:“我还给你做夜宵,帮你洗澡,照顾你了,虽然你不领情……”
他的真心话听在路凛洲,却都是难以忍受的自以为是。路凛洲憋了一腔火正待爆发,余光一斜,嘴里的话顷刻间竟被打得七零八落。
“那也没关系。”裴煜噙着微末的笑,闭上那双上翘勾人的美人眼,垂下的长睫画出柔和的半圆。
“别想的太多,保持良好的心情。”裴煜的嗓音渐轻渐缓,“这样对孩子好……”
话落,路凛洲的左肩忽然一沉。
路凛洲:“……?”
他低眸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挺翘的鼻尖送出均匀绵长的呼吸,轻轻拂动着零落的乌黑长发。
打着旋儿的发丝末梢被吹到他的侧颈,一点酥麻的痒意被勾起,这让他极不舒服,蹙眉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