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洲思索片刻,去找了件干净衬衫套上,扣上所有扣子,完全遮盖住腹部。

裴煜已经洗过澡了,此时又按照路凛洲的要求走到花洒下,闭目仰头,任由偏冷的水流划过自己的脸。

伴随着一声轻叹,他关掉水。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和路凛洲进行真刀实枪的亲密接触仍有一道难以越过的心理屏障。

明明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孩子都有了,他仍在拘泥着有关情爱的事。

洗完澡,他又在客厅里逗留了片刻,给自己灌下一杯呛人的酒,然后拎着长嘴玻璃酒瓶,挪动变得迟缓的步伐地去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门外的裴煜只穿了一件浴袍,简单流畅的白更显身材颀长匀称。

脸上却莫名染上两团酡红,从脸颊到眼睛都红了。仿佛有绯红的笔描画出美人眼的轮廓线,而那勾翘的眼尾一泛起红,竟像是绽开了艳丽的花。

路凛洲慢了半拍才发现他手里的高度烈酒。

裴煜上前一步,对着路凛洲晃了晃酒瓶,磕磕绊绊地开口:“你…要不要,也来点?”

转瞬又像只野猫似的,一惊一乍地收回酒瓶,抱进怀里生怕被抢,嘴里则嘟囔着:“差点忘了宝宝……”

路凛洲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底没什么情绪,脑中思绪一刻不停。

不管裴煜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真傻还是装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裴煜是真以为他怀孕了,由衷地关心着这个孩子,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孩子让他上。

路凛洲挑起半边眉梢,倒是没想到裴煜会提前把自己灌醉。

怪有趣的。

他接过那半瓶酒,压低的嗓音在夜里显出几分温柔来,吩咐声更像是诱哄:“去床上躺着吧。”

趁着裴煜转身不注意,他把剩下的烈酒大口饮尽。喉结几下翻滚,热辣的感觉沿着喉管一路往下,所到之处无不滚滚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