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存在感极强的手机再一次提醒了裴煜,甚至无须提醒,他似乎总能从一句话、一个眼神,瞬间猜透路凛洲的深意。
他把那个备注从脑海中抹去,正色开口:“路总。”
虽然十分清楚路凛洲就是想让他叫声老公,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把照片拿回去,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顺从路凛洲的心意。平平无奇的称谓,放在情人间不过情趣而已,但在路凛洲面前就意味着臣服。
这或许也是路凛洲想让他叫老公的原因。
一声只会起反效果的“路总”送出口,路凛洲不怒反笑,好脾气得一反常态:“非得这么生疏么。”
“我很好求的。”唇角弧度甚至愈来愈深,尾音悠缓勾缠,惹得人耳根发痒,“宝贝?”
裴煜垂下眼眸,用沉默作为回应。
路凛洲轻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心狠,下手也狠。”
裴煜闻言终于抬眸,目光下意识对准路凛洲的左颊,而自己嘴角尚未痊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昏暗灯光之下的脸色并不分明,定睛细看,才能发现光滑左颊上泛红的那一片,破裂的毛细血管织成细密狰狞的网。
裴煜张口欲言,道歉的话送到嘴边又吞下去,是路凛洲想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在先,他的回击只是出于自保。
他并无过错,心情却复杂难以言说,眼睫几番轻颤,他缓缓开口道:“你可以打回来,我不会还手。随你怎么撒气,把照片还给我。”
路凛洲又笑了,无奈得宠溺,而深沉的眸子蕴着暗涌,喉结克制地上下滑滚:“都说过了,我不想让你疼。嗯?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的话说得半真半假,只有那难以掩饰的欲|念以及挥之不去的黏腻感觉尤为真切。
半晌,路凛洲暂时撤走目光,将一个结实的大公文包提到桌面上来,轻轻推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