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望说:“其实我更喜欢晴天,晴透了,一点云丝都没有那种。这几片像棉被……”
阳光渐渐把前夜的雨水都蒸干了,桥下溪水汩汩流过,树木被山风吹动,万叶千声飒然入耳。徐慎如闭着眼,稍有些后悔,甚至有些害羞了。但他最终只破罐破摔地朝萧令望伸手:“糖纸给我罢,省得你手里拿着。”
萧令望就走过来,蹲,把糖纸交给徐慎如:“先生要在这里睡,幕天席地,拿刚刚那几片云当棉被么?那也不错,就是过后洗衣裳麻烦了些。”
徐慎如拿着糖纸,笑道:“都四月了,盖那么厚的被做什么?怪热的。”
四月了,天气甚好,像只鲜嫩青绿的杏子。周遭幽如远古,他有一会儿没说话,静静地躺在吊桥上,油然生了一点寂寞,但连寂寞也是温柔的。在这温柔的惆怅里,他漫无边际地想,如果这地方非要再有一个别人,他很愿意那人是萧令望。
这么想过,他就更破罐破摔了,索性彻底放松了心情,专心地享受起山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偏过头,他正好看见萧令望在扒着另一边桥栏往远处看:“小萧,看什么呢?”
萧令望随口乱说:“我看看这溪水涨了多少,有山洪没有。”
徐慎如噗嗤笑道:“这哪能看得出来?”
他说完,把糖纸装进口袋,忽然又问:“你喜欢这个糖么?”
萧令望诚实道:“还可以……我嫌酸了点。我喜欢更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