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轻叹一声,真心实意地感谢,“多谢扶书记体恤。”
扶曜不太喜欢温雾屿对自己的称呼,他注视着温雾屿,却看不见墨镜后面的眼睛,“不用这么见外,你可以叫我阿曜,我家里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家里人?这个升华特别微妙。
他们之间从认识到相处不过一个小时,温雾屿不太明白扶曜的这种眷怀从何而来,并且显得特别自然得体。
怎么就不用见外了?
当温雾屿的大脑还思忖在这个问题时,他嘴上却脱口而出地问:“哪个曜。”
“黑曜石的曜。”
“曜石啊——好名字,”温雾屿松泛一笑,“能辟邪。”
扶曜也跟着笑了笑,他说:“你的房间在二楼。”
“好,”温雾屿在原地转了半圈,暂且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又回头问扶曜:“怎么走?”
扶曜其实还想牵温雾屿的手,但得走明面上的流程,他装模作样地指了路,最后问了一句:“上楼的台阶蛮陡的,我带你过去吗?”
温雾屿缓缓抬起手,试图寻找扶曜的位置,“好呀。”
墨镜滑落至温雾屿的鼻尖,露出他荧惑又清透的眉眼,眼尾也含着朦胧的笑意。扶曜只看一眼,耽溺其中,差点出不来了。
“阿曜?”
扶曜强行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压在它们该待的位置上,即便心如鼓擂,也能神色自若地再度携起温雾屿的手,牵引他来去的路。
水云湾这客栈不仅楼梯陡,房间也好不到哪里去。房间的木门板脱了漆,锁也松松垮垮得卡住了。扶曜拧着钥匙转了半天,特别费劲,干脆踢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