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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雾屿稍微能看见一点,他嘴角抽了抽,问:“这门晚上还能关上吗?”

“不好说,”扶曜收放自如,“雾屿,先进来。”

扶曜这一声雾屿,好像跟温雾屿若干年前隐没在记忆深处的平行线产生了交集。

这种交集若隐若现地跳出了一个影子,温雾屿没抓住,他怅然若失,甚至来不及片刻回味。

拼图少了一块至关重要的碎片,温雾屿抓心挠肺的难受,他突然想再寻一寻那种感觉了。

但是当温雾屿一踏进房间,惆怅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这里面一马平川的摆设,配合蚊虫嚣张起舞,再旖旎的春水都能被搅浑了。

温雾屿娇气的毛病要犯,他含蓄地问:“这儿还有别的地方能睡觉吗?”

扶曜仔细地跟温雾屿解释:“我们这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旅游之地,一日游或者考察公办的人比较多,基本下午就回去了,不会过夜。你要是不喜欢这里,乡中心还有一家宾馆,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不过那里比较嘈杂,隔壁就是菜市场,清早上可能睡不好觉的。”

温雾屿想了想,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似乎比起人声的喧闹,鸟虫显得可爱多了。

“不用了,”温雾屿说:“就这里吧。”

“好。”

扶曜什么都不问,他不问温雾屿来这里干什么、住多久,也不问他的眼睛怎么回事。扶曜也不当温雾屿是许久未见的朋友,甚至不提他们十年前的瓜葛。他带着自己的目的相处,有意引导,也藏了不可告人的私心。

主要还是有顾虑的,扶曜怕自己一次性把话说开了,温雾屿又得跑。

扶曜给温雾屿安排的房间靠南,有一个阳台,光线很充足。温雾屿没有把墨镜摘了,他这会儿视线不错,能看清楚东西,不过还是端着,拄着盲杖摸摸索索地挪步。挪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床,非常普通的四件套,材质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