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深地吸了口气,也露出一个笑,自顾自说:“好久没弹钢琴了,哥,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弹琴?我给你弹一曲吧。”
江尧不是很懂钢琴,但是却兴致盎然地倚在门边,听他弹完了一整首不知名的乐曲,最后问他:“很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
“太久远了,”他小心地阖上琴盖,长长的眼睫垂落,“忘记名字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江尧的“表白墙”
2023619修改:把关越家的刘阿姨写成了陈阿姨,我紧急修改!阿姨后面还是有一点戏份的!可恶啊怎么又打错人名!
第20章 秘密
“哥,”关越存了好多天的心事,随着这首过分温柔的钢琴曲也缓慢地一起淌了出来,他坐在钢琴前没动,忽然轻声地说,“我爸其实今天给我打了电话,先前也联系过我,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江尧一愣,心脏开始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连声音也一并变得艰涩:“伯父告诉你了?”
难怪,这几天关越总是表现得心事重重,问起来却什么都不说,他本以为是对方的学业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已经准备去c大见见那个相熟的校董,现在看来,关弘秋的话果然不可信,嘴上答应着他要保密,可这才结婚多久,竟然就已经给关越透了个底儿掉!
正如关越不喜欢江家那些人,江尧对于关越的父母,也未必就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他刚认识关越时就总是见对方孤零零的一个人,言谈间几乎不提起家里情况,后来有机会亲自上门拜访,又见到两鬓斑白的刘阿姨,一老一小的组合,怎么看怎么让他想要皱眉;和关越相识之后,他常常为此时觉得后怕,还好在家陪着的是刘阿姨,是真的对关越好,如果是别人呢?
并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家中保姆趁主人不在家欺侮年幼孩童的事情在龙青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其中有一件的主人公,就是他身边的祝星纬。
祝家先前那个保姆很会看人眼色,看大家都更喜欢祝嘉昱,便私下里对祝星纬十分刻薄,有几次闹到明面上,因为不严重,而这个保姆又在祝家做事好多年,祝太太便仅仅只是口头警告几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
几次三番,保姆的胆子越来越大,刚好某次暑假正赶上祝家没人,大人都在外谈生意,连祝嘉昱也因为学校暑期实践有将近一个月不在家,家里只剩下这个保姆和放假在家的祝星纬,她便连着一个礼拜给祝星纬吃些残羹冷炙,而祝家分拨下来的各种费用,则全进了她自己的口袋。
不仅如此,祝家兄弟其实年轻时都没什么话语权,即使祝嘉昱走前特意嘱咐过,甚至忍着恶心给她包了红包,她也一点没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还将祝嘉昱给他弟留下的那点以备不时之需的零花也一并搜罗走了。
祝星纬那会儿才七八岁的样子,在家彻底孤立无援,只能趁她出门的时候给自己亲哥打电话,得到消息的祝嘉昱暴跳如雷,但无法瞬间赶到,思来想去没人能信任,便又绕来绕去地、给那会儿也闲在家的他传了讯。
祝家和江家关系算好,他一路催着司机紧赶慢赶到祝宅,正逮到保姆拿着根拖把棍追着祝星纬要打,那场景在之后很多年都是他的阴影,更别提祝家兄弟;后来祝嘉昱提前结束实践匆匆回家,看到被他抱在怀里泪眼婆娑、满身伤痕的祝星纬,一声没吭,将那保姆直接送进了警察局。
那是祝嘉昱第一次这么强硬地反抗祝家,具体经过他作为外姓人无法全然得知,他们也默契地为了保护祝星纬不再提起这件事,只是会在之后许多年里、听酒过三巡的祝嘉昱说上一些当时的情况;似乎是前者彻底恨上了祝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惜以荒废自己的学业和天赋为筹码,换祝星纬在祝家能够平安长大。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江尧第一眼看刘阿姨的时候其实对她很警惕,尽管关越那时候都十几岁了,除了性格安静得出奇之外并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创伤,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只要他在场的时候,刘阿姨连端进一盘水果都得他先验毒;他知道自己也许是有点过度保护,这世界上也不是谁都毫无道德底线,但他那时想着,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总比再看着自己想保护的人伤痕累累地站在他面前、连喊一声哥哥都不敢要好。
这么过了几次,有天他再来,家里就只剩下了关越一个人,眼巴巴地在客厅等着他。
关越说:“刘阿姨说附近来了个新卖菜的阿姨是她的老乡,她要买菜、顺便过去说一会儿话,晚点回来直接给我们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