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在这一刻很想知道关越的答案。
在他的注视下,关越终于开口,依旧低垂着头,看染了薄薄一层灰的琴盖:“嗯,你们在争城东开发区那块地的事情,我知道了。”
“……啊?”
这与他的构想截然不同,以至于他表情定格成一瞬扭曲的惊诧,不由自主地重复:“城东开发区?”
“嗯。”关越抬头看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飞快地说,“爸爸让我和你吹吹耳边风,好再争取一下这块地的归属,他对你的规划不太满意。”
他回过了神,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失落,便跟着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想?”
江氏让渡给关家的资源已经称得上可观,而有关越在中间,两方也一向没什么矛盾,现在这块地之所以两边在抢,无非是因为各自都看不惯各自的规划,关弘秋觉得他冒进、不够稳妥,他也觉得对方做事畏手畏脚,两边谁都看不惯谁,故而没法合作,只能看谁先赢。
思及此,他神色忽然又变得冷凝:关弘秋心眼恐怕都用在坑儿子上,大约吃准了他不忍心让关越在中间为难,竟然借此逼着他让步。
他的袖子忽然向下沉了沉,下意识望去,看见原本坐在琴凳上的关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拽着他的衣袖,看上去有点羞赧:“我相信你,你做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而且我爸这些年其实做了不少错误决策,即使我不在本家工作也有所耳闻,比起他,我更信你。”
“只是你爸爸?”他忽然起了些坏心思,逗弄道。
“……”关越沉默了一会儿,嗫嚅着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