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有些忧心:“后来怎么解决的?”
“那家人原本想靠着这件事逼嘉昱许诺婚约或者其他的好处,但是嘉昱比他们想象中更不好招惹,他原本都准备叫这家人在龙青无法立足,结果一查发现被送到他床上的那女生是无辜的,人家老老实实读书上学,被自己爹妈摆一道,如果碰上的不是祝嘉昱,恐怕现在都要气得一头撞死了。”
“就因为这样,嘉昱没下死手,只是给了警告,谁知道这家人后来扒上了苍州一个富二代,到底还是从龙青搬走了。”
“要是这样,”关越听得出了神,喃喃地说,“这女孩不就太可怜了么,那个富二代是真喜欢她也就罢了,不喜欢,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么?”
车子很快驶到机场外围,江尧把车停下,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许许多多的不忍:“也许是喜欢的吧,不然那女生都能拒绝祝嘉昱和我一次了,为什么不能拒绝第三次?”
-
他们不再聊这个话题,肩并肩按照袁芷兰给的路线朝里走去,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袁芷兰,不算婚前,这还是关越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自己现任婆婆。
他落后江尧半步,稍微垂下了视线,有些紧张;不过袁芷兰好像也没把他太当回事,只是将手里价值不菲的提包丢在地上,几步走上前拥抱江尧,外加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哪个爱子心切的慈母:“最近瘦了点?工作很忙吗。”
江尧虚虚地收拢过一下手臂便放开,神色晦暗不明:“没有,都挺好的。”
得到答案的袁芷兰这才转头看关越,不过比刚才要冷淡客气得多:“小越也比之前长大了很多,我多年不在国内,竟然没发觉你和江尧还有这样的缘分。”
关越张了张嘴,想叫声“阿姨”,临到嘴边才记起该要改口,于是生硬地改成一句“妈”,称呼一出口对面的袁芷兰和江尧都愣了,片刻后,袁芷兰撇过头,看着比先前还要冷淡:“不用这么着急,你们还没办婚礼,我也没来得及给改口费,还跟以前一样,叫阿姨就行。”
这下关越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袁芷兰看他好像有点不顺眼,不过他应了一声,倒也没觉得特别有所谓,从善如流地改口,还顺便把对方的提包捡起来拍了拍灰拿在手里:“好的阿姨,我们现在回家吗?您的房间已经叫人整理好了。”
也顺便把我睡的房间给收拾干净了。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说。
袁芷兰微微颔首,涂了鲜艳指甲油的手一把扣住旁边不知道怎么脸色突然就不好的江尧,后者猝不及防,本能地挣动了一下,随即整个胳膊都被亲妈抱住了,袁芷兰又恢复那副慈母嘴脸:“你们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我看你脸上有好重的黑眼圈。”
黑眼圈那是前几天看关越有心事,他夜里睡不着自己熬的,江尧腹诽,今夜他可一点也不困;但表面上他还是云淡风轻地开口:“还没睡,正巧接到您电话了。”
“说起来,”他停顿几秒,假装不在意地问,“您不是说了先去苍州,怎么突然就到龙青了。”
彼时三人已经快走到车前,袁芷兰听了他提问就有好一段时间没说话,一直到开了门上车,他才听到对方说:“赵家的婚事黄了,赵姜雨临时悔婚,现在人不知所踪,整个赵家都焦头烂额,没功夫招待我这个客人。”
赵姜雨,就是差点被送到祝嘉昱床上的那个年轻女孩。
怪不得。他在心里暗道,视线瞥向副驾的关越,正看见后者长长舒出一口气,好像这个结局很皆大欢喜似的;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他看见关越眨眨眼睛,在袁芷兰看不见的目光死角,悄悄地竖起一个大拇指,用嘴型说:好厉害。
厉害什么?他哭笑不得地想,现在通讯信息技术这么发达,万一这姑娘哪天被找到,不得被两家合伙扒掉一层皮?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想,沉寂了几秒的袁芷兰再度开口:“年轻人做事真是不考虑后果,把婚姻当儿戏,结婚悔婚都在一念之间,但哪里那样简单?赵姜雨代表的是整个赵家,她一走了之倒是痛快,把整个赵家架在火上烤,现在齐家因为这事震怒,恐怕要不了多久,赵家就又得搬迁到别的城去了。”
她话里话外都将这事的过错归在赵姜雨一人身上,并且还隐约地讥讽了车上剩下两人略显仓促的婚姻,听得关越和江尧双双皱眉;江尧发动车子,一瞬的发动机鼓噪声里,他漫不经心地怼了回去:
“结婚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你情我愿是最基本的,悔婚只能说明这桩婚事当事人不同意,至于什么懂不懂事、考不考虑后果,我倒一点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