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野眉心动了动,转头看向何安慈,只见何安慈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红酒顺着衣服往下滴,在脚下汇集成一小滩水流,显得有些狼狈。

汪野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么好的酒浪费了。”

何安慈像被钉在那里,他慢慢抬起头,从汪野脸上看见的只有冷漠,仿佛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何安慈的心像灌满了冷铅,迅速沉了下去。

他忘记了,汪野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看见别人欺负他就冲上去教训的人了。

“倒在他身上的确是浪费了。”彭凯风意味深长应和了一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扔到何安慈脚下,“拿这钱去买新衣服吧。”

这个动作就像打发路边的野狗,说着彭凯风看向汪野,“博铸集团的乌总想认识你很久了,让我帮忙牵根线,你跟我过去认识认识?”

汪野淡漠地嗯了一声,双手插兜跟彭凯风离开。

离开之前,他转过头,看见何安慈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凯风注意到他的视线,催促道:“走吧,乌总等你很久了。”

汪野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跟着彭凯风走了。

何安慈站在原地,身上都是冰凉的,周围那一双双包含讥讽,不屑,还有鄙夷的眼神如芒在背,他没有去捡脚下的钱,转身离开了会场。

洗手间里,路过的宾客时不时对着镜子前的人指指点点,何安慈旁若无人地用清水冲刷着衣服上的酒渍,连指尖都泡皱皮了。

可是无论怎么冲洗,那块印记始终留在上面。

何安慈停下动作,失神地望着这一块红色印记,脑袋里不断浮现汪野在会场时冷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