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雪声中秦书炀蓦地笑了声,“这样也挺好……”
“什……么?”贺光徊头实在太疼了,每一个字都是颤着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他没法睁开眼睛,紧紧按着秦书炀胸膛的手慢腾腾哆嗦着往上挪,挪到秦书炀的脸上。
他摸了摸秦书炀的鼻底,又碰了碰秦书炀的唇,“炀炀……你说……说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清……”
秦书炀收回摩挲贺光徊背的手,握住贺光徊的手背,用冰凉的唇吻了上去。
他说:“这样也挺好。假如今晚我们两个没有办法获救,大概几天后我爸妈和你爸妈就会过来帮我们收尸。到时候她们会看到我们两个到死都在一起,更可气的是掰都掰不开,火化炉都只能用同一个。”
生死这件事被他笑着说出口,说得太过轻松,却把听的人吓得不轻。
贺光徊挣脱秦书炀的手,摸索着捂住他的嘴巴。
“别乱说……炀炀,你好好活着,炀炀……要长命百岁,要……”
后半段话贺光徊再不能说出口,他体质太差,从那里面带出来的后遗症让他三天两头生病,临出差前还发过一次高烧。现在集中精力听秦书炀说这几句话已经是贺光徊能做到的极限,再多说一个字,他的头都会因此而炸开。
无法言说也无法睁眼,贺光徊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去。
但听说听觉是一个人死前最后消亡的感官,贺光徊听见秦书炀落在他眉间的吻声,还听见秦书炀再漫天风雪中抱着他时衣服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