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给他织东西了,他身上这件毛衣就是刚入冬时她织给他的。她织了整整一个夏天,每一针都严格,每趟线都密匝。他教课的地方空调坏了,他却一点都不冷。
他坐下来,围巾收进怀里,它越柔软,对比的他就越僵硬,他并不是若无其事这一点就越明显。
他就是个废人,他连个手机都捡不起来,他出远门要妹妹送,人多的地方要牵着妹妹的手,他大部分的生活都要仪仗着妹妹,他一直拖累她,是他把她困在这一间小小的花店……
柴卉下楼时就看到不太对劲的江枂,她能感觉到他气息不稳,但他平静的样子仿佛是在反驳她。
墙上的挂表秒针在走,咔嗒声尤其清晰。
柴卉不能再留了,去拿了包,跟江枂说她要走了。
江枂说,好。
柴卉走向门口,半路停下,转过身来,看着江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同意跟我试试了,你明明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开心。”说完,她再转向门口,离开时把温柔的声音送进江枂的耳朵:“晚安,江枂哥。”
江枂没听到,他在听秒针转动的声音。
江琸不打招呼地出去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她答应他不会再这样的。他把围巾收好,两步迈到楼梯口的墙角,拿上伞,往外走。
刚到门口,风铃又响了,门被打开,江琸的气息和冷风一起灌进来。
江琸喘着气,听着像跑回来的,他正要骂她,她先开口:“哥对不起!我出去没跟你说!还回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