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口舌干燥,“就、就是我一个人了吗?”
禅元努力不让自己朝着最坏方向去想,可他对恭俭良的学习能力实在没有把握,只能试探道:“不是的。雄主,还有我在。”
恭俭良整个人像是泄气皮球一样,他耷拉肩膀,难得做出沮丧表情,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趴在床上,连虫蛋不管一个人盖着被子睡觉。
“怎么了?”禅元真怕雄虫想不开。他轻轻揽住恭俭良的肩膀,劝慰道:“雄主,还有我在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恭俭良低喃两句,索性闭上眼,“我想睡觉。”
他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随着躯体被禅元紧紧抱住,好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在风起云涌的漆黑海面上,两个人的体温互相温暖彼此。
“那就睡吧。”禅元轻声道:“雄主,我在这里。”
恭俭良开始做梦。
他总是这样,一旦陷入梦境,见到的便是那熟悉的场景。似乎他永生永世都逃离不开这种血脉中的恐惧。不过这次,他发觉自己没有躺在床上。
他站着,安静地站在摇篮前,低头便能看见一张属于幼崽的睡颜。
这是我。
恭俭良脑海中突兀冒出这个念头。他低下头近距离观察自己。从小他的头发便是粉白色,这种鲜嫩如同花朵的颜色,在发梢末会变为鲜红。恭俭良尝试过减去最末尾的鲜红,可只要剪掉,那抹红色又将悄无声息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