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背后,海水与浮冰随着洋流开始转动,密密麻麻的尖牙宛若冰山,伫立在海面上。吸力先是拉扯住二人的脚踝,将鞋子和防护设备的零件拽下来,随后是防护服破碎的线头。
他们齐齐坠入海中。
海面上的冰块成为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阳光,随着星球上极低的温度,凝结成一层薄冰。如果有人站在最上方观赏,一定感叹这是冰原上的喀斯特地貌。
“别怕。”禅元在水下吐着气泡,他抓住恭俭良的手,掠过水中雄虫藕粉白的发丝,捧住他的脸,将口中的气渡过去,“刚刚在想要和你说什么。”
为了防止雄虫听不见,禅元还使用刚学会的“颅内通讯”,强调,再强调。
他一定要让恭俭良听到。
“我爱你。”
恭俭良胡乱地挥着水,他不太敢在水底下睁眼,脚踝越发沉重,索性挣开衣物,往上方扒拉。他的耳边全是咕噜咕噜的水声,混乱的意识中有雌虫癫狂的大笑、霍霍磨刀声、衣物婆娑的声音。
以及。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恭俭良。你总得把这句记住吧。”
噪点很明显出现在导航设备上,寄生体正猫着腰踩油门,雪地车在雪原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油箱里漏出点点滴滴的墨色液体。
“不行。这样下去,车子迟早会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