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人说,他死了。

“死了?”

雄父冷漠道:“就是消失了。”

“消失?”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原来,这就是死亡。

小安静开始抗拒陌生人的拥抱,他不太乐意靠近那些看望自己的雌虫,除了对方给他糖果和药。因为那场早归,他开始依恋雄父,不愿意和年龄相近的雌虫幼崽们戏耍,每日不是咳嗽、发烧,便是赖在雄父身边昏睡。

他问,“我也要做他说的事情吗?要和大人们脱光光睡觉吗?”

“不。你还是个孩子。你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事情。”雄父谈起这个倍感严肃。他开始偷偷教自己的孩子识字,偷偷和他描述很多这个星球上没有的东西。他说,雄父不是这里的雄虫,雄父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离开?”

离开是什么?是出去看雪吗?如果是看雪,小安静就不去了。

“对,我们离开。雄父会带着安静做航空器。我们会去太空里。我们会回家……回家之后……回家。”

他说了很多,小安静都听不懂。有时听到一半,体力不支地睡过去,中途醒来,雄父还是梦呓般的细语,时不时告知他很多关于花,关于草,关于春天,一个大家庭的事情。

对一个生活在冬天的孩子来说,这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