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抱着他大哭了一场,第二日像受了什么重创,脸色惨白,一时间下不了床。
给他们送饭的人喊来了几个穿着不一样的家伙。他们围着雄父,摸摸雄父的头发,亲亲雄父的嘴唇,在低声讨论几声后,看向幼崽。
“这个也送过去吧。”
“……活不了多久。”
“那换过来的药怎么办?之前花了那么多资源。”
“小一点,卖给其他基地,说不定能骗点资源回来。”
“找找看,大的要赶快。小的可以再拖一拖,把几家基地的人都叫过来。要卖一个好一点的价。”
“雄虫幼崽嘛,能养活就可以配种,就可以繁衍出一大堆雌虫,运气好还能再孵化出一个雄虫。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哈哈哈你哪里学的文化。走吧,把事情安排下去吧。”
他们走的时候,雄父也没有醒过来,似乎昨日歇斯底里的哭泣已经消耗完这个年迈雄虫所有的心血和期盼。
小安静像躺在一捧雪上,他从没有出过雪地车,也没有真的在雪地里打滚。但在他的想象中,雄父冰冷的身躯就是一席雪原,手指是冷的,头发是冷的,脸颊也是冷的。
“雄父。”他轻轻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雄父。”
“雄父。”
这间充满暖气的屋子,只有照顾他和雄父的机器人还在运作。老化电池发出嗡嗡的噪音,以及灼热的白气。小安静实在是无聊时,会把这个机器人招过来,用雄父教他的简短文字,在上面写写画画,再勾勒一些图书上的卡通花。
哪怕雄父说,这些东西和真正的花相差甚远。
但在幼崽心里,这就是他认知中最好看的花。
“雄父。”小安静悄悄凑到雄父耳边说道:“我画了好多花,好多好多。好多春天。你要快点醒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