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他一眼,一言不发,拿过竹筐放在床头的矮桌上,当着两人的面埋头扒来扒去。

药香从竹篓中四溢出来,香气怡人,令人头脑一清。竹篓里面,是几个垒得整整齐齐的木盒,一些布袋,扒来扒去,从最深处掏出一个针灸包。

楚留香并非有意偷看,但他瞥见在竹篓深处,有几本蓝封书。

少年把针灸包摊开放在桌上,严肃道:“你们把我请回来重新看病还咋咋呼呼,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叫醒她。”

他抽出一根细长无比的银针,左轻侯目瞪口呆,问道:“你……打算这样叫醒明珠?”

“坦白讲,她这种病打一顿最好,但你肯定不愿意。”少年自顾自地说,“所以我只好选择温柔一点的方法了。”

——这个方法他也不愿意!

左轻侯爱女心切,加上本就对他半信半疑,说到底对他的技术是半分不信。

“打一顿最好”——怎么会有大夫这么说病人的?

他甚至怀疑这位少年是否真的解了蛊师的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进退两难,但少年似乎没有征求他们两人意见的打算,捏着针便床上的左姑娘扎去。

左轻侯大惊,伸手阻止,但少年已将针扎入左明珠的头顶。

乳娘与侍女在后面瞧着,惊呼出声。

楚留香不动声色。

少年一针下去,不过须臾,床上昏迷的左明珠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真的醒了?!

左轻侯扑在床前,连声问道:“明珠?明珠你醒了?身子如何?可有不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