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好不容易顺了气,仍短促地咳嗽着,望向沈映萝:“阿嫂,你别、别说……”
沈映萝见好就收:“阿嫂可不敢说,阿嫂再热几个菜,咱妹夫坐下许久,可一口没吃呢!”
方柔登时涨红了脸,再不敢抬头看人,一心埋头扒着碗里的饭。
饭后,方柔乖觉地随沈映萝一同收拾,裴昭本欲帮忙,却被谢镜颐拦去茶室说话。
谢镜颐:“裴将军,请受我一拜。”
二人甫一坐好,谢镜颐又忽然起身,郑重地朝裴昭行了个江湖重礼,裴昭一惊,忙起身拦下他的身子,回施大礼。
“谢大侠,万万不可!”他托着谢镜颐的身子。
谢镜颐一叹:“你听我说完,我们小小身世可怜,你不知她刚被师父捡回山里,只有一只小猫儿那般大,多狠的心啊!多狠的人才会将才出世不久的孩子扔在山里……”
“她因是不足月,所以自小体质弱,师父嘴上不说,但从未在练功上勉强教导,怕她耗损心气反而有害。我师妹不经事,性子太野,也是我与师父惯太多,没教她多留些心眼。她将人想得太好事情想得太简单,遇着了恶人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不顶用。”
“眼下师父被困在师门,他年事已高,虽吃食不愁,但我始终放心不下。只盼着此事真能有个了断,我们能将师父接下山来,无论是留在丘城又或隐姓埋名换个地方生活,好歹一家人团团圆圆。”
裴昭拉住谢镜颐的胳膊,将他的身子扶正,随后不由谢镜颐有所反应,即刻撩了袍子跪了下去。
他双手交叠立于眉前,郑重其事:“谢大侠,弈宣以性命起誓,必定不负你所望。阿柔心底受了伤,我看在眼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月前才会出此下策,想让她彻底摆脱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