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颐又叹:“裴将军,莫要说我泼冷水,你的性命又有何用?若是皇帝反悔,又或者那狗贼诡计多端暗中使诈……”
裴昭仍未起身:“谢大侠,我于云尉营内有一批亲信精锐,若事态不济,你拿着此物前去大营找副将张成素,他知晓该如何应对。”
说罢,他扯下腰间一枚青铜坠,双手递给谢镜颐。
“弈宣当初便说过,这个法子也是赌,是冒险。只是,若不赌一把,又怎么求得自由身?难不成你愿意一辈子惶惶不安,猜测那脖子上高悬的刀何时会落下?”
谢镜颐犹疑了片刻,这才郑重地接过了那青铜坠。
他终于扶起了裴昭,用力地握着他的腕,面色冷肃:“裴将军,方才多有冒犯。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情谊犹如亲兄妹,我将她托付于你,我知晓你是个靠得住的真英雄。”
裴昭回之以礼,无声胜有声。
厨房里,方柔正坐在矮凳上接水洗碗,她虽受宠,可自小抢着干活,从不马虎。
她也曾恍惚过,在王府生活久了,凡事有人伺候会否令她转换心境,直到她回到丘城,开始了正常生活,她才知晓,原来这样踏踏实实的日子才是她的归宿。
沈映萝在刷锅,悄悄回头瞥了一眼方柔,语气带笑:“你与裴昭如何?”
方柔起初没听出深意,拣起木筷垒齐:“什么?”
沈映萝哎了一声:“裴昭对你好不好?不如真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