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接过长匣,拿帕子裹上,白他一眼,“皇上这时倒好心了。”
说话是半分不客气。
庄妃娘娘一向脾气好,这两回明面挤兑皇上,还都是因着泠才人。陈德海不知该说什么,讪笑一声,“皇上交代,泠主子受了伤,这几日都不必去坤宁宫问安。”
婉芙点点头,“多谢公公。”
陈德海可担不得谢,传过话,转身出了殿门。
“这回能跟我说了?倒底怎么回事。”庄妃让宫人再添置一盏明烛,沁湿了水的帕子擦过女子额头上的血渍,她语气不如以往的柔和,动作却精细着,生怕碰疼了这张脸。
庄妃性子一向如此,她可以平和待所有人,因与婉芙同乡,会对婉芙多些照顾。前提是,婉芙不要学会后宫中那些争宠的下作手段。她让自己在坊间散播出去的那些有关宁国公夫人的谣言,欺辱妾室,殴打庶子女,嫉妒成性,有违妇德……但凡是个烈性的,听了都得挂一条绳子吊死。做这种毁人名声的事,若非是她亲口相求,她实在是有些难做……
婉芙低下眼,眼尾泛出红意,“秋姐姐可记得两年前余家遭的祸事?”她顿了下,狠狠掐住了手心,眼中泛出冷光,“是宁国公府所为。”
“宁国公府败落,江铨为得余家财产,诬陷我外祖父,害得我阿娘身死,几个舅舅锒铛入狱。”
“若非为了给余家报仇,我不会独自苟活到现在。”
庄妃赫然大惊,余家也是越州商贾大户,余家老爷子为人和善守信,连父亲都赞不绝口,她本以为是余家内部出了事,才使得家破人亡,原来竟是遭人陷害,这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宁国公江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