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透出光亮,映照着男人深沉的侧脸,陈德海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研磨,不敢在皇上气头上说话。皇上这般脸色,可比对着大臣扔折子时的暴躁要可怕得多。
他装死地垂下脑袋,忽听“啪”的一声,奏折被重重掷到御案上,笔走龙蛇,鲜红的三个大字震得他脖颈一凉,“杀无赦”。
李玄胤撂下笔,“朕在皓月轩的这几日,昭阳宫从没派人来过么?”
昭阳宫要是有人来,陈德海哪敢瞒着,偏偏,坏就坏在,昭阳宫一次都没来过。
泠婕妤默认楚嫔能留得住皇上,皇上宠爱不能有孕的楚嫔,可比宠爱旁人好得多,泠婕妤会算计,但泠婕妤不知道,皇上从没让楚嫔侍寝。泠婕妤有孕的这段日子,皇上从未宠幸过旁人。
陈德海低着脑袋,“奴才想泠婕妤身子不便,知晓皇上担忧怀安公主,不敢打扰皇上。”
李玄胤睨他一眼,“是不敢打扰朕,还是怕朕去她那儿,伤了她的身子?”
“口口声声说心悦朕,却是句句虚伪!”
陈德海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不禁想,皇上这般深沉的心思,竟会把泠婕妤那些讨巧卖乖的话当真。泠婕妤说这些好听的不过是哄着皇上罢了,皇上慧眼如炬,清明洞察,是真的看不透泠婕妤的心思,还是不愿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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