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样好的差事分不到时尘安的手里,她被派去了豹房。
豹房,顾名思义,就是养豹子的地方。
桃月臭着一张脸,站在她身边:“这二十个宫女里,便属我与你长得最出挑,偏就将你我二人派到豹房去,伺候畜牲,我
不信那汪姑姑没收人银子。”
她已经把自己想成了被画师埋没的王昭君。
时尘安盯着脚尖,道:“我觉得这样很好。”
她是贫苦出身,连豹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养过大黄,大黄热情,纯粹,对她很好,所以她很喜欢和大黄相处,她觉得,豹子与大黄都是动物,那么豹子应当也是好相处的。
至少比人好相处。
时尘安这一个月来,总时不时要做起噩梦来,想到进宫那天看到的二十个人头一道落地的场景。
在梦境里,她是那二十个人之一,被冷刀压着脖子跪在地上,明明心里千般万般不想死,眼泪害怕如泉涌,却连一声哭喊都不敢发出来。
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可她连哭一声都不敢。
画面之外,是汪姑姑面冷酷无情的声音:“腰折得不够低,头埋得不够深,进了宫,就别把自己当人,懂吗?狗平日里是如何服从你们的你们就要怎么去服从主子!”
可是她从来没有这般折辱过大黄。
时尘安眼里流出泪来,她看到自己腰折得低低的,脸几乎埋进土地里,像条狗一样,在长刀下结束了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