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低着头,眼里有几分戾气以及怅惘。
桃月做了妥协,时尘安这儿却如石沉大海,久等不到消息,小要熬不住了,他把时尘安叫了过去。
他以为时尘安总会想明白的,桃月的好日子就在她面前徐徐展开,就像是一罐开了坛的蜂蜜,时尘安从小吃着苦长大,怎么可能有骨气拒绝这样一罐甜甜蜜蜜的好东西。
因此,小要觉得,时尘安总会答应的。
他成竹在胸地看着时尘安,像是在看一条已经被他网住的鱼。
一条只能在岸上扑腾,徒劳地感受清水、自由都随着生命在一点一滴逝去的鱼。
“小要公公,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不了。”
小要的笑容凝在了唇边,那势在必得的笑意还没有消下去,眼中已经弥漫起被人忤逆后的恼羞成怒,一面割两情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他道:“你想好了?”
时尘安忐忑地点点头。
小要一顿,半晌,道:“你去吧。”
时尘安诧异于小要的好说话,她惊讶之下,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些,因此胡乱点头,临走之前,往日对小要的恐惧散了许多,那点同病相怜反而往上顶了些。
她道:“小要公公,若是你往后寂寞了,想找人陪你吃饭,说会儿,可以来找我。”
她还是不明白与小要对食意味着什么。
小要望着那张单纯干净的脸,邪火却烧得比怒火还要旺,时尘安开门又关门,屋内沉寂下来,只有寥落的斜阳照在了小要的脸上。
他想,都是在同一个泥沼里挣扎求生的人,凭什么只有时尘安还干干净净地站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