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绕回去了,时尘安还以为靳川言根本不介意她的去留,没成想,他兜来兜去,还是隐晦地把他的意思传达给了时尘安,时尘安唯有沉默。
靳川言也不要时尘安的回答,他看透时尘安的心狠之处,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出言请求时尘安。
因此他又轻轻松松把时尘安才打上的郁结解开了:“趁着还有时间,你不如多向我学习,究竟该怎么做好一个怒目金刚。”
时尘安的眼睛就亮了:“陛下愿意教奴婢吗?”
“哼。”靳川言冷笑,“你又不了解我,怎么跟我学?”
这话说得奇怪,时尘安想了很久,直到靳川言都沐浴完毕了,她才突然想起啦靳川言从前与她说过的‘与人争辩没有意义’的论断,他那时就直言很多人的行事都受过往的经历影响,因此各有各的利益要谋,各有各的偏见要守。
这种话套到现在的场景,靳川言说的那话的意思就是‘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怎么知道我必须铁石心肠的理由’。换言之,要跟着靳川言学,就需要先了解他的过去。
时尘安曾经对小川的过去充满好奇,那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后来知道小川就是皇帝后,那种好奇就减了,在她看来,生来就是天皇贵胄的靳川言自然什么都有,他的人生由蜂蜜浇灌,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苦。
她一直这样认为,若没有太后的事的话。
时尘安尽管仍旧不认同靳川言激进的处事方式,却不妨碍她因此对他的过往起了些好奇,坐拥江山权力的母子吃喝不愁,一生优渥,又能有什么起龃龉的必要。又不是她们这些农户,一年只靠那三瓜两枣的收成活命,因此一条细水渠的变道都能轻易挑起两村之间的械斗。
她本以为富足的王亲贵族的人生,应当平滑柔顺如丝绸,一点褶子都不会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