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言道:“时尘安,我不想再一个人守岁了,连放炮竹给我递打火石的人都没有,真的好没意思。”
他对着时尘安并不设防,就这样毫无戒备地把寂寥摊开,让她看到了底,这是一种示弱请求吗?时尘安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在一瞬的对视后,就匆匆转开了眼。
靳川言叹着气,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勺,压进了怀里,他道:“我的小姑娘当真有这世界上最狠的心,直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
时尘安窝在他的肩窝里,半垂着眼眸,道:“你连让我一个人睡都不同意,我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宫里?”
她已经不去想隐瞒欺骗的事了,因为后面发生的同榻而卧这件事就已经足够折磨她了。
诚然直到今日为止,靳川言对她还算君子,至多会在睡梦里抱着她,旁的是一概没有。但那又如何?她不想和他睡,但因为他不同意,也只好没了下文。
这样的不平等只会时刻痛苦地提醒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
一个人会对一条狗有感情吗?会吧,只要这条狗足够忠诚,足够有用,就连时老爹那种抠搜的人都愿意给大黄喂肉汤拌饭,可那又怎么样?一条狗的忠心能让它为主人付出生命,而主人对狗的喜欢却能让主人吃它。
时尘安是见过那样的事,所以她没有办法真正地接受靳川言。
靳川言眼里的笑淡了很多,他勉强牵了牵唇:“你对我当真残忍。”
时尘安有她固执坚守的底线,靳川言几乎要把自己手里握着的凄惨牌都要炸光了,博得的那点惨淡同情却仍旧不足以让时尘安为他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