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言脸上的疯劲彻底没了,他怔怔地看着时尘安,脸上迟疑地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时尘安还在骂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你当我是白眼狼?你,你竟然怀疑我的品行!”
靳川言的眼珠子迟缓地动了动。
莫说他现在是九五至尊,便是做太子的那几年,也没有人敢这样没大没小,毫无规矩地斥责他。可尽管如此,靳川言却仍旧毫无怒气,反而还跟变态似的,挨了骂,心里头却舒坦了很多。
他慢吞吞地道:“哦,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时尘安用她的小手指戳靳川言的额头,感谢靳川言今日犯懵,直到现在都忘了把她放下来,否则,就两人的身高差距,她甭想这样轻易地点到靳川言的额头。
——早在靳川言戳她额头教她识字时,她便想着有朝一日也要戳回来。
时尘安气鼓鼓的:“靳川言,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靳川言眼尾耷拉了下来,连着眼睫也被压进弧度流畅的眼皮里,此时他不像是狩猎的孤狼了,反而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靳川言控诉道:“方才你因为我可怜那个怂……公子却也是铁打的事实,不仅如此,你还说你能理解他,你这样说,分明还觉得我是个坏蛋。”
他快速地告完时尘安的状,便将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只有眼尾还可怜巴巴地垂着,那副样子仿佛在说‘我真的受委屈了,你快来哄我啊,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
时尘安简直要叹息,她无意识地学着靳川言的样子,捧起了他的脸——只捧起来一点,她便很快反应过来靳川言为何总爱这样与她说话,因为她太矮了,捧着她的脸,两人还勉强能平视,如今他这般捧着靳川言,反而是在自揭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