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不妥了。”寒月柔声道,“陛下忙了一夜,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眼下估计又饿又累,姑娘若肯亲手煮份宵夜送去,正好叫陛下歇歇,松乏下筋骨。”
她一说宵夜,时尘安便想到了那碗鱼圆龙须面,紧接着‘靳川言上钩’五个字便顺理成章地跳出了脑海。
时尘安顿了顿,心里油然生了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冲动,或许她只是纯粹想要关照靳川言的身体,又或者她只是想把饵钩下得更实些,让靳川言更加得喜欢她些,总而言之,时尘安的身体被那股冲动推动了起来。
她要去膳房再给靳川言做碗鱼圆龙须面。
鱼圆鲜嫩,龙须面劲道,盛在虾油熬出的高汤里,外面细心地罩上防蚊虫的纱罩,再盖上竹编的食盒盖子,稳当当地拎在时尘安的手里,被她提着往文渊阁走去。
这还是时尘安头回去文渊阁,踏上陌生的宫道时,那心里的冲动早被夜风吹凉了,只剩了些沮丧。
时尘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她明知自己不敢喜欢靳川言,却还要自私地利用靳川言的心理,向他卖好,只为了让靳川言更加喜欢她些。
这又算什么呢。
文渊阁挂着玄铁灯笼的檐角已经出现在一起,时尘安却止了步子,食盒垂头丧气地被她反握着转了一圈,时尘安提起脚:“我还是回去。”
寒月尚来不及开口劝,便听到一道陌生却又浑厚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时姑娘。”
时尘安听到甲胄摩擦发出的铜铁相击声,她重新放下脚,抬起头,看到了白缜。
时至今日,时尘安还不曾与白缜说过话,但白缜作为靳川言手里最锋利也是最忠诚的那把刀,着实给时尘安留下过巨大的阴影,她的脸微妙地发白,鞋底黏在地面,心底却拔地起声,催促她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