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字不识一个,又懒又馋,连账本都不会看,谁要嫁给这种废物!”江颂月满脸抵触,“我才不要!”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找个读书人?”
“你都能找到祖父了,我怎么就找不着?”江颂月赌气道,“大不了我也找个残废的,我养他总行了吧!”
江老夫人点着她脑门,无奈道:“你祖父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他,非得从地底下气活过来。”
“本来就是。”
江家祖父做了一辈子的无能书生,对家中营生一窍不通,属于前半生靠父母养,后半生靠妻子养,若能活得再久些,就该由孙女儿养了。
他只知舞文弄墨,在世时常与这祖孙俩怄气,江颂月不喜欢他,但在这个风雨大作的夜晚,她突然怀念起那个说话文绉绉的跛腿祖父和那些吵闹的日子。
大概因为他是江颂月有记忆以来,除祖母之外,唯一的血脉亲人吧。
江颂月偏头枕在江老夫人膝上,目光正对着侧壁挂着的一副山水画,那是江家祖父留下的。
画工一般,拿去街面上兜售,至多能卖五个铜板。
“本来就是……”她小声又说了一遍。
江老夫人捋着江颂月的秀发,目光也落在那幅画上,遥遥思念起没用的亡夫。
静静听了会儿风雨声,在桌案上的烛苗噼啪跳动时,她道:“听青桃说,你们碰见了闻人家的五公子?他真如传言中的那般俊朗?”
江颂月心中一紧,悄悄打量她的神色,未在她眼中看见担忧,知晓侍婢们没有把难听的街头流言告知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