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季长川顿了顿,“娘娘且莫要伤怀,殿下为人仁厚,付小将军也自小学的是君子之道,定不会祸及无辜百姓。”
“是呀,”阿枝听了这话,看了看不算晴朗的天色,“他我自然是放心的,他心里有天下,自然不会伤害百姓。”
他胸怀天下,心里装着所有子民,可她却感受不到他的心里,有她的半点位置。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燕珝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她甚至还没有韩文霁和王若樱几人清楚。
她被关在芙蕖小筑,整日陪伴她的只有经书和床榻。
她很少想起他。
又或者是,时时想起他。
阿枝长叹口气,吐出长长的一片白雾,在这个枯败的冬日,迅速消散。
“北凉被灭是定数,我早就知晓。”
没说完的是。
她没想到,她和他三年的恩情,在北凉灭前就走到了尽头。
小顺子没能请来太医。
用他的话说,宫里都是些踩低捧高的人,原先她能用钱请来,是因为她纵使无宠或是遭人忽视,起码还是个主子,能从她手上捞点油水也是好的。
但如今她北凉人的身份胜过了晋王侧妃的身份,一个个看她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纷纷找了由头推脱,一个推一个,给小顺子气得发抖。
“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茯苓跟着骂,手上不停,给阿枝身上脏了的衣服换下,“可惜了这上好的狐毛,殿下上月给娘娘送来的,今日还是头回穿。”
阿枝换了衣裳,看着原本柔顺的白毛沾染上了灰尘,伸出手掸了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