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燕珝就会勾起唇角,将手中卷起的经书敲到她的脑袋上。
“是维摩诘经,”燕珝解释,叹口气,“你该读读书了。”
燕珝不喜欢她和山下卢嫂子来往,虽然他不说,但她心里明白,也理解。毕竟卢嫂子只是乡野村妇,他瞧不上也是正常,但尽管如此,他也从未拦着她做什么。
一如当时他并不喜她做些小玩意儿,也不喜欢她学着掰竹笋抓鱼。
但他会在她扎到手的时候为她包扎,在她摔跤时第一时间将她抓起来抱回南苑,一言不发地吃完她做出来色香味全无的鱼。
无奈地看着她,却并未阻止。
她会笑,会闹,会和卢嫂子学着和商户讨价还价,一文钱一个的小蚂蚱被她学了奸商做派,涨价到三文钱一个,然后去京里糕点最香的铺子买新出炉的糕点,飞奔回家就为和燕珝分享第一口热腾腾的香甜。
那是她,无比怀念的时光。
若是当初的她被人欺负,肯定会狠狠地叉腰,大呼小叫地把燕珝叫来给她撑腰,然后让小顺子一个一个狠狠敲他们的脑袋。
是从何时开始变的呢?
阿枝说不清,埋头给茯苓涂上药,“歇息吧,我累了。”
“娘娘睡会儿便起身吧,睡久了倒也不好。”
茯苓关切道。
阿枝睡的时辰一日长过一日,每日昏昏沉沉不算清醒,请来的郎中都说身体没有大碍,伤口好了很多,只是心里郁结,多休息也好。
阿枝点头,“不睡,我整日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总觉得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