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愚笨软弱,即使一次次露出想要反抗的爪牙,也会在他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她早该明白——或是早就明白,但不愿承认。
靠着他曾像逗弄猫狗一样给她的点点关怀,过了这许久。
玩物,燕珝说得对,她就是他的玩物。在南苑寂寞时可用她来解闷逗趣,暖床解腻。
恢复身份后,有了更有趣的事情,她就被扔掉了。
她是他豢养的玩物,锦衣玉食好吃好穿地养着,日后解闷消遣。
他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失望吗?好像没有。
她只对自己失望,对燕珝总是抱有那一丝幻想。可她早就在那禁足三月就该明白,燕珝心中,早没有她。
……
阿枝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就好像幼年时躺在阿娘怀中一样,她是个孩子,无忧无虑地酣眠。
阿娘会给她扇风,或是团着她取暖,给她唱从外婆哪里学来的歌谣,将外公从前行走北凉大秦经商的故事。
她好蠢,阿娘一定不知道她的女儿这么蠢。阿娘一直都说:“阿枝是阿娘心中最聪慧的孩子。”
但是聪慧的孩子到了大秦,变笨了。
阿枝一阵阵抽噎,将锦被塞入口中堵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门外的小顺子还没走,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也会为她难过。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除夕京中下了场大雪,宫中家宴,阿枝称病未去。
燕珝沉默地看她良久,最终点头,自己淋着风雪,独身而去。
王若樱自书房那日后,不知怎的搬回了王家旧宅,带走了不少王氏旧仆。硕大的王府顿时又空了下来,但与阿枝无关,她不爱出门了,也不管事,府里人多人少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