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被褥宽容地迎接着主人,站了许久酸软的腰背得到了放松,可冬日毕竟寒冷,纵使屋内炭火熊熊,也无法抵挡肌肤触碰到空气时产生的小小战栗。
窗外的风雪愈发大,风吹过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
阿枝侧耳细听着,好像窗外的风声与耳边的喘|息渐渐混在了一处,分不清楚究竟是何方传来的声音。
冷与热极速地交替,阿枝身上出了些细汗,眼角的湿润一点点没入鬓角,与汗珠融在一处,打湿了沐浴后带着香气的长发。
冷竹香包裹着她晚间点燃玩弄的花香,再馥郁的香料也掩盖不住帐内温软的气息。烛火轻晃,阿枝看着那光,轻声道:“熄灯。”
燕珝在她颈肩轻嗅,阿枝又推了推他。
“熄灯呀。”
男人披上衣衫,将室内的烛火一点点又熄灭,直到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他闭上眼,等视线在这昏暗的帐内也能看清的时候,才再一次俯下,用唇瓣轻触着她的眉心。
为什么她这样忧愁,眉间的愁绪这样难以消解。
阿枝看着湖水色金丝团花床帐一点点轻晃,细碎的声音宛如黄莺轻啼,指尖握着他的臂膀,好像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离开一般。
燕珝喜欢拨弄她的长发,带着幽幽清香,乖巧地垂顺在身侧。如墨般浓稠的颜色带着些北凉人独有的微卷,与比月光还更加皎洁的洁白相辉映。
阿枝感受着渐渐下移的重量,直到湿润包裹着另一个湿润。
她咬住唇,用手死死捂住唇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