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才能满意,”燕珝闭上双眼,一手支撑在屏风上,透出了骨节分明的影子,“当场查清,当场洗清冤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阿枝看着那身影,默然不语。
燕珝渐渐扬声,“你真的以为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吗,可是谁在乎。”
“唱戏的人不想结束,你今日就无法脱身,”他深深叹息,“人证物证都齐全,小顺子也的的确确是去了,万般抵赖不得,放的是什么东西重要吗?”
“当然重要!”阿枝抬手,抚上那影子。
“是虫,那训诫便够。是蛇,便会要了他的命,”阿枝摇头,“你们都不在乎一个太监的生死,人命可贵,你们根本就不懂。”
“那你要如何?”
燕珝直起身子,今日他已疲惫至极。宫中觥筹交错他都无心应酬,心中只牵挂着那一双泪眼,只怕自己回来晚了,她便又会拿着簪子往自己的身上划。
他出征几月,很久没有见到她,刚回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被所有人盯着,万般无措地站在殿前,像一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孩子。
让他如何不心痛。
他尽了努力想要从中找到转机,可今日之事绝非一日筹谋,谋算多时,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破绽。
便是断案,在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也难以保全谁。
燕珝知道她怪他。
怪他没保住小顺子。
他深深吐息,再一次紧闭双眼,压制着自己内心的苦涩。
“他人准备齐全,你若再强行辩解,只怕会有更大的罪名压到你头上来。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还有多少罪要强加给她?
是不顾凯旋宫宴的不敬之罪,还是大殿上无礼的失仪之罪,燕珝不敢细想。他能将她强行带回,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他们准备齐全,焉知还有没有更多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