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若不是还怀着不日就能去海外见阿娘的憧憬,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待在九州池苑里,可真是闷死人了。
真想不通,从前的十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意兴阑珊过。
公主想啊想,想的脑壳都痛了,于是直起了腰,往池苑的大门处走去,扒着门柱往右边龙柏树的树影下看了看,那里只有早发的蝉在鸣叫,一束穿花透叶的月光被切割成叶的形状,落在泥上。
她早料到沈穆不会在,然而当真看了个空,还是些许失望,收回视线,再往左边林荫道看去,却叫凭空而来的眼前人吓了一大跳。
他离的不算近,三五丈的距离,分明是薄汗微生的初夏夜,他却带了一身的冷清。
公主下意识想转身就走,却又觉得不能如此狼狈,生生止住了想逃的双脚,把眼睛里的窘迫往回收。
“九州池又闹金蟾了?劳累你去而复返。”
“去而复返的,不只有我。”他的语气很平静,顿了顿之后道,“裴谏垣,他已经走了。”
初夏的夜风莫名使人燥热,李仙芽的手心攥出了一层薄汗。
这人讲话很直接,永远不懂得迂回婉转,直截了当的就拆穿了她的去而复返。李仙芽原本无言应对,却又听见他下一句提起了裴长思,虽没听明白他的用意,却正好有了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