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还遇上张姨娘遣红昭绿袖过来支取东西,忙碌个不停。
晴秋只在一旁留心看着。
……
大约半个时辰,总算把主子们的各项冬衣用度都翻遍了,晴秋暗中吁了口气。
她这样小心翼翼,自然也引得张红玉侧目——她也是打小丫头做过来的,知道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谨慎细致的,不觉缓了缓神色。
其实这些事搁她自己,一个时辰也就忙完了,不过既然要教人,自然少不得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讲解一番:
“咱们家绫罗绸缎是用不尽的,柜上有的是,这条循旧例;皮毛也够使,还多了两卷紫貂皮,这是禁用之物,等会儿问姨奶奶拿主意;上年丝绵拢共用了六百二十四两,但眼下库房里只有丝绵五百两,木棉花倒是存下不少,不知道姨奶奶允不允许两边一掂对,等会儿一齐儿问她。对了,前儿二太太跟我说下月宁姐儿生辰,整十五岁,是个大日子,要另裁两身花冠石榴裙预备着,上年安姐儿也做过,你查查用度,就循旧例罢。”
晴秋翻着账册,一笔一笔念出,红玉则一一记下。
“你再翻翻上年阖府一等、二等、下等的仆人做冬衣分别用木棉多少今年木棉花是尽够的,对了,晴秋,你刚看棉花有结茧的没若有,还要赶上个晴天拿出来摘摘——叫下人房的去做。”
晴秋应着道:“嗯,先刚只是数数儿,并没有细看,回头我就去看看。”
等全部厘清,张红玉又拿了一页新纸,重新誊写了清单,吹干墨迹,给晴秋看一遍如何做账。
又道:“今年邺州绢价比别州每端少一百钱,三爷贩来三千端,拿到柜上卖,剩了几卷子留给官中,除了给老太太、太太们做衣裳,还有富余的便给你们小丫头也做几件围脖耳暖,戴着好看。”[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