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遍,擦一遍,等字写熟了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
她这么郑重其事,不仅看呆了颂月,连腊梅都打趣笑道:“又不为考女状元,这么下功夫做什么”
晴秋筷子不停,口里叹道:“姐姐哪里知道,这两日看账理库房,我犯的愁有多多呢。”
“我又没那个好运道当小管家,所以才不知道。”腊梅拿针刮了刮头发,抿唇笑了一句,又问:“对了,冬衣什么时候裁制好,今年好冷的天,要受不住了。”
晴秋想了想,说道:“再过一个旬日罢,成衣铺的掌柜已经来了几趟,主子们的大毛衣裳快做好了,咱们的稍晚几天。”
从前她在下人房的时候,一味的也只是闷头做事,府上什么时候发衣裳发钱饷,都擎等着听分派就行。如今跟了张红玉,方知一切都得细细筹谋,而她这个碎催打杂的,更是要腿跑得勤,心里有章程才是。
……
三个小丫头睡前又闲磕牙几句,夜更深了,腊梅颂月拾掇拾掇钻进被窝,晴秋也不好再点蜡烛,便也收拾停当,翻身上炕。
进入冬月,日子便过得飞快,霜降过后,连州又下了两场雪,天气骤然冷了下来,好在冬衣总算做好,赶在天寒地冻前发了下去。
簇新的棉袍穿在身上,既挺括,又暖和,虽有些肥大,但很适合劳动,等到了更冷的时节,还能往里絮夹袄穿。
这样晴秋满心欢喜。
还有更雀跃的事,当初张红玉说的邺州绢,每个一二等的小丫头也都得了一块。
她分到的有五尺见方,这还是晴秋头一回拥有自己的丝绢,拿到以后爱不释手,这么点料子,都叫她想出花来了:想做一件贴身小衣,又想缝一条披肩和一块头巾,还盘算着再扯二尺棉布,紥个好看的绢丝衬裙,在屋里悄悄穿。
而且,月底就又要开支了,日子总是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