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晌,干脆从柜子里拿出往日绣了一半的椅袱花样来——这还是夏天时三太太给的,因为纹样太过反复,她断断续续绣了许久,眼下最适合拿出来继续,既消磨时间,又沉心静气。
……
这厢晴秋一针一线晃着神针黹,那厢张姨娘叫了红昭绿袖进来后,一叠声儿的吩咐道:“红昭,你赶紧叫鸿哥儿带几个人,把马厩连人带马都给我按住了,甭管是管事的还是马倌,一根人毛都不准给我私跑出去!切记切记,叫他动静小点儿,别吵嚷得全家都知道了!”
“是!”红昭并不问缘由,应喏一声,一径去了。
张姨娘又嘱咐绿袖道:“你悄悄地去请曲嬷嬷过来,再去请老太太身边范嬷嬷一并过来。”
绿袖颔首,也去了。
……
片刻功夫后,先来的竟是鸿哥儿,原来是他一察觉红缨有异,便亲自去了马厩一趟,那时马厩的管事正收治那个马倌,见他进来,以为是问罪,恐怕牵连自己,连忙一推六二五,将马倌纠缠晴秋一事全都说了。
穆敏鸿道:“原是那马倌喝了酒,见一个貌美眼生女子忽巴拉在马厩喂马,以为是神女娘娘下凡应了他的愿,于是色心大起,作起事来。我给他上了疮药绑起来了,姨娘要打还是要杀,他都禁得住的。”
张姨娘啐道:“呸,什么喝了酒你也喝酒,我也喝酒,何曾这样没羞没耻过不过是因有一段腌臜肚肠,生了歹心,推到酒身上罢了!”又道:“叫我为着这么个泥猪疥狗一样的人犯杀业,还不能够。你只管先拘着他,再把他家里父母妻儿消息一并打听给我,我自会好好发落。”
穆敏鸿颔首,轻轻一叹道:“阴差阳错,这里也有我的不是,我不该叫那丫鬟去二门外帮我喂马的,白白惹上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