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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张姨娘才出得门来,鸿哥儿问她,她便道:“都是车轱辘话,说让我在帅司面前替你二伯求求情。”

鸿哥儿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道:“姨娘,难道我做错了嚒”

他甚少有这样郁郁落寞的时候,张姨娘瞧了自己儿子一眼,摇了摇头,当即道:“哪有!于公,你二伯和那伙人伪铸恶币,这是害国害民的事,你向官府揭发有什么错的若按律法,他们伪铸的钱都应该归你呢。于私,你怀疑铜矿前时丢了铜石的事,是你二伯使人做的,你自己求证,这也是人之常情。”

鸿哥儿心里忖度着这话,面上却仍未开怀。

张姨娘笑笑:“你是不是有点内疚”

从小鸿哥儿便是和姨娘无话不说的,闻言,实话实说道:“嗯,尤其是二伯他,当时还认下了我——如果他是个纯粹的坏人就好了。”

这话简直没头没脑,也没道理,张书染听了只管笑笑。

“你啊……”

她转脸看了看旁边这个比她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如今也有十九岁了,不论怎么算都是个大人了,因而语重心长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是纯粹的坏人你因为他事到临头还记着你是侄儿,所以后悔揭发他了”

鸿哥儿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说二伯有挪用我矿上铜石之嫌,就是他私铸恶币这事,也是法理不容的,我没什么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