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敏鸿怔怔地杵在地上,仿佛失了魂一般,连擦拭新棺都忘记了。
阿弥陀佛,是我的罪过,晴秋腹中念佛,又恐鸿哥儿将痛楚窝在心里难抒,忙上前一步,道:“哥儿要哭就哭出来罢,憋坏了可——鸿哥儿!小枣,快来!”
那么高的年轻男子,跨擦一下便仰脖跌了下去,晴秋忙拧身去扶,可怜两个腹中饥馁的肚饿之人,好似纸糊一般接连委顿倒在地上,得亏新雪甚厚,倒不至怎样。
小枣儿瞧见他俩,想笑又不能笑,只得嗟叹连连,赶忙搀着去了。
晴秋和小枣儿二人合力扶起鸿哥儿,一步一步往前院东厢挪去。
自打姨奶奶故去,晴秋便开始给这屋里照常生火烧炕,如今虽久未住人呢,一进来也暖融融的。
鸿哥儿被囫囵搬到炕上,小枣儿给他盖了两层棉被,晴秋往火膛里又添了两把柴,将炕又烧热些,还趁势喂了鸿哥儿两勺清粥米汤。
也正是这口热汤,鸿哥儿悠悠转醒,脸一歪,泪湿满巾。
晴秋小枣儿对看一眼,双双放下手中物什,轻手蹑脚地出来,让他独处。
……
大约到了晚间,晴秋又端来一碗热粥,敲门进来,却见鸿哥儿早已醒了,正在往火炕灶膛里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