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夏气得几乎要把这句话质问出来,却愣是没出口,堵在嗓子里,像块石头似的压着——他不能问,问了就落了下风,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十有八成是落到人家全套里了。
“哼,穆公子好手段,老朽自愧不如,”他怨恨地盯着穆敏鸿,疑心道:“穆公子莫不是同那范世芳做戏,老早儿就盯上我那片田地!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是顶上那片田不假,却不是结交范世芳,我管他是防还是圆,我一直想结交的是谢老爷你呀!”
“你果然早有预谋!我与你往日无怨素日无愁,何苦陷害于我你是谁忽巴拉来青州做什么”
“谢老爷这一长串,叫我怎么答言呢。”穆敏鸿轻轻笑了小,从怀里抽出一页纸笺,放到桌上,推到谢春夏面前,示意他打开瞧瞧。
这分明就是地契的模样,谢老爷忙拾起来一看,骇得三魂六魄飞走一半——“你!地契在你手上”
“非也,”穆敏鸿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道:“而是,我是那片地的主人。”
“可我记着那地早在四年前兑给一个连州赌棍了,他有四十上下年纪——他是你父亲”
“他是我侄儿。”穆敏鸿粲然一笑,又道:“那一千亩良田我已经拿到青州经界所过过户,连几年欠缴的税我也给缴了。”
谢春夏捧着地契,心里揣着十五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忽儿将地契掷在桌上,笑道:“那感情好呢,眼下这地你跟小老儿可要不着,明儿范世芳就来割麦收地了。”
“你没有地契,所以你和范世芳之间是暗门子交易,过不得明路的,就算是拿到经界所,那地也不是范世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