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敏鸿头也没回,问道:“在这儿起一片宅子,住下好不好”
“好呐!”
晴秋手搭凉棚,四下看了看,虽然杂草丛生,土地荒芜,但她坚信,靠自己这双手,这里也会如同谢老爷那块田一般,风吹麦浪朵朵香的。
……
也不理那厢谢春夏和范世芳两大乡绅的土地官司打得如何,穆敏鸿很快找了一班泥瓦匠,在青碧山脚下打夯地基,盖起房子来,这一动土,就从夏天忙活到了秋天。
他的钱并不多,许多事都要他和晴秋亲自动手。
一回生,二回熟,两个月后,看着日渐显出雏形的小房子,晴秋扑落扑落手,率性道:“往后谋生的法子又多了一条,不就是搭檩子抹黄泥,我瞧着我也成呐!”
穆敏鸿笑笑,没说话。
幸而青州地界,夏天长,又有秋老虎,虽然时令已到白露,但老爷儿还是火球一般挂在天上作威作福,炙烤着大地,同时也炙烤着他们这座新落成的小房子。
黄泥新房经过经久曝晒,早已干透了,人住进去很是舒爽,晴秋夜里摇着蒲扇,一边吹风一边吃着瓜,这瓜也是她在地里找的,个头小,不太甜,好在吃起来解渴。
“眼下连州,该下雪了罢……”晴秋喃喃低语。
“是啊,该下雪了。”没想到鸿哥儿竟然应了。
晴秋从躺椅上扭头,这躺椅还是鸿哥儿自己打的——其实大半家什都是鸿哥儿自己手作,初时也是不会,慢慢琢磨,手上的泡磨成茧子,终于家伙什也做得像模像样了。
不过就是他的话少了许多,有时候一天下来,都听不见鸿哥儿张口,竟真的应了他当初那句“找个穷乡僻壤,凄凄惨惨地过两年”不成
可是又不像,鸿哥儿就好像是真的来这里生活一样,认认真真砍树和泥盖房子,认认真真打家具,对外事外物不闻不问。
难得接茬自己一句话,是想连州了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