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甚么功德,但你有一句话说到我心坎上,若我果然能造福天下女子,但凭驱使!”
……
崇元廿八年的春天就在阴雨乍晴之后悄然而至。
相比于连州春天的短暂易逝,青州的春天漫长又热闹。山花烂漫,四野葳蕤,崔氏和容姐儿是上年暮秋时节来到此间的,哪里见过这般春景因此三五日便要携着女眷出门踏青,鸿哥儿与晴秋也乐见她们如此,一则缓一缓崔氏奋笔案头的疲惫,二则,春光无限好,还有少年郎。
“容姐儿的终身,叫她自己先寻摸寻摸,我再掌眼。父亲和姨娘不在了,我只希望余生她能过得舒心快活,若是没有机缘,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奶奶我也情愿。”
听鸿哥儿这样说,晴秋也连连颔首,不过据她自己瞧着,容姐儿虽说已到二八年华,却很没有这些痴男连女的心思,倒是对骑马射箭这些很有兴致,还自己认了个武师傅,镇日舞刀弄枪。不过一家子原也不指望她练出什么名堂,把身板练强健就很不错。
青州气候温和,清明前后就可以耕种了,等种子一下地,晴秋便安顿好各色事宜,和鸿哥儿一起,随着车队出发了——这次,他们要从青州取道闵州,途径浣州,最后过德州,直至邺州,总也有一年的行程,回来时就该到下年春天了。
……
车铃幽幽,商队像一条蜿蜒的线,慢慢行驶在州镇村坊之间,他们从青州带走许多伙计,等到了以上诸州,再分散采买,各自取道回家。
她和鸿哥儿也并不是日夜厮守在一起,都太忙了,鸿哥儿每天都有一大堆琐事等着他决策拿主意,晴秋则跟着向导访村走镇,认识没见过的作物,从老乡手里买一把种子,碾碎掰开辨别。
有一天,她在田埂间学老伯伯插秧,鸿哥儿打马而来,指着前头一处山,道:“快上来,领你去看看!”
“什么”晴秋搭着他的手,和他共乘一骑——红缨已经老了,他们只是带着它上路,并不驾驭它。